50年前的1974年8月9日，理查德·尼克松在“水门事件”丑闻中辞去总统职务。在美国人的意识中，水门事件通常意味着对民主党全国委员会(Democratic National Committee)总部的拙劣闯入，以及由此导致的非法掩盖(在美国最高法院上月就总统豁免权做出备受批评的决定后，这些事实变得更加相关)。但故事中还有一个同样重要的部分经常被忽略。水门事件不仅仅是总统滥用权力的问题。这也是一桩重大的竞选财务丑闻。
尼克松辞职时，美国人愤怒地得知，水门事件的闯入、掩盖和其他“肮脏伎俩”是由一个由公司和富人捐款组成的秘密贿赂基金资助的。作为回应，国会通过了历史性的改革，旨在提高透明度，遏制巨额资金对政治的影响。这是一个分水岭时刻，帮助重塑了美国政府的精神。然而，今天，我们的选举再次被大笔资金和秘密支出所主导。水门事件后的改革急需修复。
由于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2024年的竞选资金看起来很像水门事件之前的情况。超级富豪捐助者可以通过监管宽松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向关键的竞选投入无限量的资金。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本应独立于候选人，但实际上可以与候选人密切合作。在2022年中期选举中，前100名联邦个人捐赠者总共花费了超过12亿美元，主要是通过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Super pac)，远远超过了数百万捐款不超过200美元的美国人的捐款。亿万富翁们也将为2024年的总统竞选投入巨额资金，其中包括一小群持反民主观点、与政府有大量业务往来的科技寡头。
越来越多的支出也以“黑钱”的形式秘密进行，这些黑钱来自非营利组织和不披露其捐赠者的空壳公司——这通常是加密货币等有争议行业的青睐工具，这些行业正在努力获得有利的监管待遇。
所有这些开支助长了对民主制度信任的广泛崩溃。最近的民意调查显示，80%的美国人认为主要的政治捐助者对我们的政治影响太大。近三分之二的人——包括大多数民主党人、共和党人和无党派人士——表示，国会应该采取更多措施限制大财团的影响力。
这反映了水门事件后的情绪，当时公众对政府的信心暴跌，国会听取了他们的意见。议员们通过了更严格的信息披露要求，对竞选捐款和支出的限制更严格，并建立了一个总统公共融资体系。
这些变化影响了几十年的国家政治。1984年，在水门事件后的体制下，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竞选连任，在没有举行任何筹款活动的情况下以压倒性优势获胜。
这一体系从来都不是完美的，但它相对来说很好地维系在一起，尤其是在国会于2002年通过了一项两党改革法案，堵住了几个主要漏洞之后。但后来它开始瓦解。
在一系列高度意识形态化的判决中——最著名的是“公民联合”诉联邦选举委员会案——最高法院扫除了对大额资金的关键限制，开启了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的时代，为竞选中的黑钱打开了大门。议员们没有对这些裁决做出任何回应，一再未能更新法律以限制法院裁决造成的损害，也没有对竞选筹款的新发展做出回应，比如使用电子邮件、网络和其他技术进行上诉和广告。
而负责执行竞选财务法的联邦选举委员会(Federal Election Commission)则被证明更加无能。由于各派势均力敌且经常陷入僵局，联邦选举委员会常常无法执行甚至还存在的法律，比如限制候选人与名义上独立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Super pac)“协调”。
那么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下一届国会可以从通过《投票自由法案》开始，这是一项广泛的民主改革方案，其中包括一系列强有力的条款，以控制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遏制黑钱并加强执法。国会在2022年以几票之差通过了这一一揽子计划。国会领导人已经确认，他们将把它作为2025年的首要任务。他们应该一有机会就重申这一承诺。
从长期来看，各级政府还必须探索其他方式为运动提供资金，包括通过恢复和建立有效公共融资的长期目标。以纽约州为例，这个周期开始生效的新制度使用公共资金来匹配候选人选民的小额私人捐款，从而使他们有可能减少对所在选区和州外的富裕捐助者的依赖。纽约可以成为振兴联邦公共财政体系的绝佳典范。
50年前，水门事件引发了一场全国性的清算，人们开始反思不受监管的资金在我们的政治体系中所起的腐蚀性作用。另一轮重大改革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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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韦纳(Daniel I Weiner)是纽约大学法学院布伦南司法中心选举和政府项目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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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巴克斯凯(Owen Bacskai)是纽约大学法学院布伦南司法中心的政策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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